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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80棺材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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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80棺材床

他是人還是皮囊人?

八個人最終還是聚在花叔身邊。

花叔說:“歡迎來到蟬鳴寨, 這是我們的傳統節日,是為了紀念蟬娘升仙的表演。那個女孩是我們做的皮囊人,裏面是精心挑選破殼的蟬蟲。外鄉人不了解, 所以看起來有些奇怪。”

江策朗說:“各地有各地的風俗, 我們是來采風光的。都說一路向南風景秀麗, 所以我們才路過蟬鳴寨,對於我們的唐突打擾也很抱歉。”

花叔笑道:“既然是客人, 我們表示熱烈歡迎叻。這黑燈瞎火的你們還沒有找到住宿的地方吧, 要是不嫌棄我們這裏有空房子可以住。”他笑起來十分憨厚, 帶著少數民族的樸實。

花叔說完側了側身子,指引眾人:“走吧, 我們這裏有很多空房子,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,留下的空房間就讓我們代為保管,有路過的客人就可以住進去, 還挺幹凈的。”

花叔提了個燈, 像是老式的煤油燈, 如同螢火蟲般在黑暗中閃爍著。

節目表演完後,村民陸陸續續都離開了。

孟瀾與他們擦肩而過,他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,像是生石灰的幹燥劑。他們表情並不木訥,反而在見到孟瀾後會點頭微笑,小朋友露出兩排參差的牙齒, 牙齒微微發黃,和正常人無異。

花叔將他們領到了蟬鳴寨西處的小樓前, 這裏的竹筒樓高高低低, 占地面積不大。圓形院子裏有兩棟小矮樓, 茅草房子頂棚下滴滴答答落著水珠。

花叔說:“就這裏吧,房間不大,我們這裏不興蓋大房子,和你們城裏不一樣,你們正好八個人,屋裏各有四張床。”

“好的,多謝您。”江策朗說。

花叔點點頭,囑咐道:“深夜蚊蟲多,你們小心著點,要是明天早上被咬了,我這裏有藥,到時候派人給送過來。”他拍拍江策朗的肩,意味深長地說,“早點睡吧,不要到處逛,這山裏還有蛇,你們外地人摸不準的。”

“好的。”江策朗說。

江策朗看著他的眼睛。

花叔拉低了江策朗的身子,在他耳邊說:“年輕人,我們這裏不興盯著眼睛看。”

“不好意思。”

江策朗想到在蟬娘廟裏,那些工人說不要看他們的眼睛。

“多轉轉,欣賞這裏的時間長著呢。”花叔說完,對大家微微一笑,順手帶上了小木門。

八個人分為兩組。

寧櫟說:“大家想怎麽睡?”

宋錦自然要跟著寧櫟,而蔣璐看了看宋錦和孟瀾,她咬牙站在了孟瀾身邊。這個任務裏就三個女人,和同性在一起會更加安全。那個宋錦看起來一驚一乍的腦子就不好使,萬一半夜招惹了啥肯定會出問題!

剩下的人還站著。

寧櫟站出來說:“如果大家信任我,就這麽分吧。我、宋錦、吳青、李潮一組,雖然我們都是大男人,但肯定不會欺負一個女孩子的,也會比較安全。孟瀾、江策朗、蔣璐、錢汝斌一組,男女搭配,而且還有兩個老人,也會保護新人安全,怎麽樣?”

宋錦沒有意見,她覺得跟著寧櫟就安全了。

吳青看了遠處已經熄滅的篝火,說道:“就這麽辦,快點進屋子了。”

八人分組。

兩個屋子是平行建造的,只能從窄小的窗戶縫隙裏看到隔壁是什麽動靜。

屋內潮濕陰暗,電線外露,頭頂燈泡亮起來,小飛蟲圍著發熱的燈泡嗡嗡嗡轉。屋子裏是四張窄緊的床,並排擺放,沒有床頭櫃和書桌,但有一個木雕裝飾品,上面刻著一個女人。

四周壁畫上是穿著少數民族的姑娘,壁畫有立體感,手摸上去還能感覺到凹凸的顏料。

江策朗和孟瀾睡在外側,把裏面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留給兩位新人。不過這樣的分配也各有利弊,靠門近更容易有危險,但逃離出口只有門,人是無法從窄小的窗戶翻出去的。

蔣璐坐在最靠墻的床上抱怨說:“這個床太窄了吧,大概寬度也就90厘米,睡一個成年人都費勁。”

孟瀾開始懷念有溫泉的榻榻米了。

錢汝斌躺在床上,雖然很軟,海綿包裹著身體,但躺下去的一剎那總覺得呼吸困難,像是被困在其中了。

孟瀾說:“四個人睡四張床,八個人睡八張床,你們覺得像什麽?”

錢汝斌不假思索回答:“標間?”

江策朗說:“棺材。”

錢汝斌:!

他突然從床上爬起來:“那怎麽辦,不睡這裏了!走走走,我們找其他地方,我不信只有這一個房子。”

“從經驗來看目前是安全的,其他房間沒準停放著皮囊人呢,你不怕嗎?”江策朗說,“太晚了,先休息。廁所在兩棟房間的後面,如果半夜上廁所的話叫人陪著。”

錢汝斌聽見江策朗這麽說,憋了很久突然覺得尿急。他捂著小腹支支吾吾說:“我,我想去上廁所,兄弟,能不能和我一起去!”

江策朗說:“好的,那你們倆留在這裏。”

孟瀾點頭:“快去快回。”

午夜的風很安靜,暖黃色的燈光讓緊張的心終於放松。屋內沒有大衣櫃和其他家具,一覽無餘,反而十分安全。

茅房旁邊是個洗手臺,整個院子的布置和小縣城外的農村差不多。茅房也是圓形的,有一個半遮掩的簾子。

錢汝斌急匆匆進去,江策朗站在門外。

水流的聲音傳入耳內,斷斷續續,江策朗沒有偷窺別人的習慣,他雙手插兜,凝視著安靜中的兩棟小樓,這個角度沒有窗戶,他看不見屋內的狀況。

逐漸。

沒有水流聲了。

什麽聲音都淹沒在了夜色裏。

“錢汝斌?”江策朗在門外叫了一聲。

“在。”錢汝斌悶悶的聲音傳來。

“還沒好?”江策朗說。

“嗯。”錢汝斌似乎在使勁。

江策朗沒說什麽,又等了三十秒,問道:“好了沒有,時間這麽久?”

廁所內傳來咬著嘴唇的聲音:“嗯。”

江策朗眉頭輕皺:“走了?”

“在。”

不對!

江策朗上前一步掀開簾子,用煤油燈照亮了逼仄的茅房。茅房地板上只有一個洞,連窗戶都沒有。錢汝斌面對墻壁,背靠著他直直的站立著,一動也不動。

江策朗喊了他的名字:“錢汝斌?”

沒回應。

“三狗子?”

也沒回應。

江策朗撿起旁邊的竹筒,戳了戳錢汝斌的腰身,誰知道錢汝斌突然像是漏氣了一樣,迅速憋下去,成為了一個皮囊。江策朗在“錢汝斌”順著洞鉆下去的時候,拎著他的頭把他拽起來。

此時,他手裏的東西已經不可以稱得上為一個人,而是皮囊。

孟瀾和蔣璐見他倆這麽久都沒回來,穿好衣服出來查看。只見江策朗一個人將一副皮囊延展開,用煤油燈一寸一寸地照亮皮膚。

孟瀾走過來問道:“他人呢?”

她沒有辨別就可以知道對面的人是江策朗。

江策朗說:“人沒了,只剩下這一個東西,先回去。”他說完拎起皮向屋內走去,孟瀾小步跟上,戳了江策朗的腰窩,發現沒有癟下去滿意的笑笑。

屋內,三人圍坐在“錢汝斌”的皮囊面前。

孟瀾說:“這皮囊人是完整的,它背上沒有口子,證明不是像蟲子一樣蛻皮。我們不清楚皮囊和他本人有什麽關系,是他變成了這樣,還是這是一張單獨的人皮,這些都是為我們準備的?”

江策朗說:“皮是完整的,但有縫合痕跡。”他拿起皮囊的手指著縫隙,“你看,這裏還有針線的痕跡,應該是提前做好的。”

他說完,又從門口拿來了一個兜子。

兜子裏掉出剛才村口見到的他和孟瀾的“皮囊”。

孟瀾:!

——有病啊!

蔣璐臉都煞白了,她不知道跟著這倆人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,誰會拿這麽詭異的東西回來啊!

搞不好錢汝斌消失就是江策朗搞得鬼!

但現在出去已經晚了,一張床對應一個人!

蔣璐咬牙切齒。

江策朗旁若無人的將孟瀾的皮囊遞給她:“看看?”

現在光線充足,孟瀾仔細看了看:“這確實是縫合的,有人工痕跡就不太恐怖,畢竟今晚經歷的事情過多了,不過……”她翻了翻,疑惑說道:“剛才太黑沒看清,我現在覺得這應該不是照著我做的,只是看起來像我,但衣服和鞋子都不對。這麽說應該是村子的習俗之一,他們自己隨便做的。”

“誰會隨便做這個啊!這不是人皮嗎!”蔣璐說,“你們趕緊把這個扔出去!多邪性啊!”

孟瀾點頭:“確實拿著別人的皮不好,萬一鬧鬼怎麽辦?”她看向蔣璐,“但是你也碰了哦,在寨口的時候,所以出事大家都跑不了。”

蔣璐:我怎麽覺得自己上了賊船了?

孟瀾微笑的模樣有些陰險,和江策朗微笑時的神態差不多。

“拿到門口吧,瘆人。”孟瀾說。

江策朗依舊蹲在地上,他突然開口:“你說這些皮囊會活過來嗎,就像錢汝斌看見的那些人。”

孟瀾停下腳步。

“喵。”

孟瀾:很好,他理解了。

她默默收回了想踢一腳江策朗腦袋的沖動,目光轉向了錢汝斌的皮囊,突然瞇起眼睛。

糟了!

作者有話說:

江策朗:我們一起學貓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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